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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毛老满的垃圾场

『不要尖叫,做有用的事,不要尖叫。』

写给 @山人掐指一算今夜风紧宜 老师的《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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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遍读《六味》的时候,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刀也不过是觉得钝刀入肉,磨人得有些哽咽罢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看什么东西总是心急,跳着蹦着就觉得自己把所有字都看进去,可事后闭眼一回想又半个字都想不出来。往常这样,错过也就错过了,我这人向来善于安慰自己,错过的日后总会相逢,小心心小手手都点过,还怕以后再看不到?可偏偏今日心里有些不得劲,翻回眼去又一字一字读过一遍。

耳机里的歌前半段是《幸为天下客》,后半段是《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哪个也不搭调,哪个也不合时宜,不伦不类,像是穿着皮草跳极乐净土的王也,又像是叼着大烟嘴里哼曲黄梅戏的诸葛青,怎么搭配都别扭到心里去。懒得抬手指去切歌,说实话,我这个人大概是脑子不太好使,做一件事的时候只能就做这一件事,就算bgm配合的天衣无缝,我也觉得那是个恼人的玩意。

然而我第二遍读《六味》时,已然忘记耳机还塞在耳朵里。我看您写陕西的醋,觉得腮帮子发酸,见您写贵州的酸汤鱼悄悄吞吞口水,猛然看见酸菜汆羊肉,我这饱经意面摧残的胃终于不要脸的叫唤起来。我是心思浅显,这满眼放去都是肉食菜粮,装得都是绿红肥瘦,想得都是酸甜苦辣,念得都是烹炒煎炸。我在故乡外,心思故乡里,您笔尖是庖丁刀是饕客舌是红油一碗是盐雪三勺,是我鼻头一抹香,是我心上一滴醋,是我喉间一颗药丸,梗得上不是,下不是,非得扬脖牛饮几口甘酿,才把那磕人的玩意吞进胃囊里,混着满肚子的苦味心思,逼得我不禁要再回头琢磨一次。

第三遍读《六味》,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窗外刚巧是薄云几多,亮着天的屋里也不见暖和。我梗着脖子张开嘴想要嚎啕几声,又怕隔壁的室友冲进来,看见我那鼻水横流的狼狈相。酸啊,那醋可真是酸,辣啊,那辣子的味道呛得我嗓子眼火烧火燎。那药沫子的味道太苦,像甘草片粘在舌头上,像胶囊噎在喉咙里,就算是枇杷糖浆,那也是满满的一大勺,甜过头成了腻人的齁疼。原以为是道冰皮的小点心,却没想到混着辣椒面混胡椒粉的陷。那捻芯分明就是裸露在外头,我有眼不识,等到那火儿顺着芯子一路烧过来,炸得我是措手不及。

“那等你没得吃了,还可以再去找嘛。”

我读第一遍时不懂,读第二遍时不懂,读第三遍时仍旧是不懂。

我翻来覆去的看这一句话,寥寥数字,直到一字一字打进文档里,我方才觉得那辣是滴进我眼睛里,烫得我恨不得抓心挠肺。

王也自北来,老青打南去,一勺盐添进汤中,一勺盐添进菜里,还有一勺盐各分一半,径直塞进嘴巴里。咸,咸得发苦,都不及诸葛白脸上粼粼的泪。

世间难得有相逢,这苦味甜味酸味辣味,这东边西边南边北边,这春日夏日秋日冬日,这白昼黑夜日升月落,这行千山踏万水的遥遥路途,都揉进那人离开的背影之中。

未言一字死,未言一句名,未言一语情。

却是故人长绝。

却是情深似海。

却是,却是人间悲喜事,尽赴此一句——

“他一一尝过,卒不得与心底第六般滋味同类者。”

何来钝刀入肉,不过我庸人自扰。

这二人情意如此,应是我作欢喜。

20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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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长(?)评,多数还是我自说自话,希望您能不要介意。❤

您笔下有仙气,借我续命一口,甚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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