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苏】

苏万替黑瞎子处理手臂上的伤口，这次的情况和沙海那时的相比还算好些，没有之前那种往人皮肉内钻的虫子，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的补给就此告急。

黑瞎子没有出声，黑暗中只有两个人沉重的呼吸，苏万倚靠着手表的光将瞎子伤口周边腐败的肉剔掉，墓道中的味道并不好，陈腐多年的泥土混合着两人身上多日以来开始发酵的汗酸，二人周边的空气每吸入一口都像是对鼻腔的残暴蹂躏。

“所有的装备都在刚才的耳室里。”苏万小声跟瞎子说着，他并不担心引来其他人，因为这墓道的错综复杂已经远超他们所有人的想象，只是这种氛围总让人身不由己，“不过不用担心，我这儿还藏着两条保命的。”

黑瞎子听见有一阵摸索衣物的声音，随后是包装纸被拆开，巧克力的香味在此时极具诱惑力，并且强效地压制住其余所有诡异气息。他闻着那味道逐渐靠近，然后不出意外地戳到自己的鼻子上。

黑瞎子怕苏万再使劲点儿就真的怼进鼻子眼儿里，用另一只手接下来，他并没有立即去吃，而是敏锐地察觉到苏万视线的方向，问他:“你这是藏在哪的？”

苏万咀嚼着巧克力，他的声音含混:“师父你就别问了，问多了就该吃不下了。”

“你小子也不怕硌着裆。”黑瞎子闷笑一声。

“我也没那么变态真往裤裆里藏。”苏万咽着口水把黏着在嗓子上的巧克力冲下去，“带兜的内裤，没见过吧，我自己特意缝的。”苏万的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倒是和之前他像哆啦A梦一样往外掏东西时的语气一样。

黑瞎子又笑一声，把手上拿的巧克力塞进嘴里:“你就不能放个正经地方？”

苏万正经地说道:“谁知道这帮王八蛋有没有扒人裤子的癖好，再加上还有我师哥这种逢斗就掉裤子的体质，我得做好万全准备。”

“你师哥后来可是连内裤都掉了。”

“我去！”苏万捂着裤裆，“师父你可不能这么咒我。”

黑瞎子拍着身上的口袋，瘪掉的烟盒发出一声空响，他啧道。

“师父，给。”

瞎子冲着手表光的位置拿去，是一支香烟。

“你藏的？”

“当然。”

刚才燎烧刀刃的火机窜出一簇火苗，火光两头的人都露出一副倦容，只是苏万傻笑着，而黑瞎子的墨镜掩盖住他大部分的情绪。

黑瞎子刚凑过去要把烟点上，火就灭掉。还发着烫的打火机被塞到他手里。

“师父，这烟还是你自己点吧。”那孩子的想法他一向就猜不太透，此时也没有多问，他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太较真。

倒是苏万过一会儿自己忍不住说出来，他小声念叨着:“我师哥说过……反正，这不大吉利。”

瞎子失笑，他摸着烟卷叼到嘴里，火机打着火就灭下去，只剩下那么一颗红光明暗闪烁着，伴随烟叶被舔舐的味道。

忽地他想明白苏万的意思，也想起吴邪说的究竟是谁。

瞎子一探手过去就正好按在苏万的头发上，他胡乱揉揉。

“别听你师哥瞎说，他现在十句话有九句话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