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杀人了。”

马小兴坐在医院温暖的阳光下语气平平地说道。

“哥，你杀人了。”

马进的嘴张着，他听到第一遍地时候正要转身离开，马小兴的声音像是一把钝钩突然勾住他的脖子，钩得他一个踉跄。马进揪着嗓子，一种奇妙的痛痒在喉管里燃烧，让他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小兴你说什么呢？”

马进朝马小兴走过去，他的每一步都落得很重，甚至可以说他其实并不想走近马小兴。在得到回复之前，在马小兴再一次说出那句话之前，他都还能自欺欺人一会儿。

“哥……”

马小兴只说这么一个字马进就扑过去，马进高估了自己，他根本就不敢听到那句话。

“你说什么呢！你他妈说什么呢！”

马小兴的牙上沾着马进的血，他咧开嘴笑，呼吸从马进捂不住的地方进去又出来，像个努力鼓动的风箱。

“你……杀人了……”

马小兴的眼睛以前总在镜片后面，那时候的马进也从没想过要仔细看看他，此时马进才发现，马小兴的那双眼睛其实亮得出奇，亮得像是什么也不存在，只能看见自己扭曲的脸倒映其中。

马进才发现，马小兴的眼睛原来是不会笑的。

“我……”马进把自己的声音压低，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抹掉已经滑到下巴上的汗水，他慢慢地问，试图将颤抖也一并压下去，“我杀谁了？”

马小兴的眼神变得愤怒起来，又有些悲哀，到了最后他又变回到最开始的样子，他语气平平地说着，在马进的手掌下有些闷声闷气。

“哥，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