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甘说赵茂枝的手又香又滑，好像一块正在融化的胰子。

赵茂枝听到这话便开始笑起来，她长得好看，就算是笑得前仰后合，那也是前仰后合式的好看。小甘不敢像赵茂枝这样笑，她门牙小时候磕丢过一块，咧开嘴就能看见两粒板儿壳缺着一块角儿，她笑的时候总是挡着嘴，只肯留出两道弯弯的眼，怯得让赵茂枝忍不住想去抓她的手。

『小甘的手也是香香滑滑的噫。』

赵茂枝学着小甘刚才的语调说，她捏捏小甘的手背，又拿鼻子凑近闻闻，寻思着又补充一句。

『还有点甜。』

小甘两只眼睛更弯了，她问茂枝，你怎么知道是甜的？

赵茂枝咯咯笑两声，作势拽起小甘的手就往自己嘴边送，两排小牙正是齐整亮白地等着。小甘被她骇得直往回缩手，两只眼睛一会儿弯一会儿圆，嘴里还发着那种“嘘嘘”的气音。但就是这样，小甘也没有放下遮着嘴的那只手。

赵茂枝知道，这妮子铁定是在偷笑。

她佯装恶狠狠地张开嘴，鼻子上都皱出一层层的褶。她冲着小甘的手背就咬去，小甘哎呦哎呦叫唤起来，倒是比之前跌那一跤时叫得还可怜巴巴。赵茂枝松开嘴，只有一道白白的印落在小甘的手背上，齐齐整整。

小甘偷偷拿眼瞧她，她寻思寻思又低头咬一口，这次留下一颗虎牙的坑，不深不浅，就在手背的正中央。

赵茂枝攥着小甘的手，那手心突突地在跳。赵茂枝问，小甘你的心怎么长在手心里？

小甘想，不是心脏长在手心，而是只要茂枝触碰到哪里，那颗心脏就长在哪里。要是她碰碰自己的手臂，心脏就在手臂，要是她碰碰自己的额头，那心脏就在额头。

她想，要不然碰碰胸口吧，那样心脏就能回到它应该在的地方。

她又想，算了，还是在手心里多呆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