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怎么会长出玫瑰呢？

韩宰虎叼着没点的烟透过铁丝网去看正在打电话的赵贤修，那个男孩的脸上一会儿出现止不住的笑意一会儿又莫名的失落起来，韩宰虎就这样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株生命力蓬勃旺盛的植物，看那个人的笑容和失意中长出不败的花朵。

呼——

韩宰虎把嘴上的烟拿下来，他挠挠眉心，这其间的沟壑太深，所以无论他是什么表情都显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记得赵贤修这小子是唯一一个胆大妄为到敢用手指在他眉间抹一把的，那个漂亮男孩，手指都是那样纤长秀气，然后眼里的光仿佛永远都不会跌落一样的灼灼望向自己。

该死！韩宰虎松松囚服的裤腰，那底下突然憋闷的厉害。

赵贤修的电话打完了，韩宰虎重新把烟叼上，然后作出一副正在出神的模样。他用余光瞥到男孩脸上没有被蹭干的水渍，小小的一点挂在发红的眼角上。

尽管男孩努力想要掩饰自己狼狈的状态，但一开口那浓重的鼻音还是彻底将他出卖。男孩吸着鼻子，而韩宰虎则装作没有注意到地跟他说着近来香烟在内部流通的行情，然后又拼命将男孩的那点表情和动作收入自己眼中。

男孩一边听他说一边低着头应和，那些细小的哭腔和无意识的晃神都让韩宰虎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他掐断又疯狂涌入胸腔。他觉得自己要是再跟赵贤修多说几句可能就会因为缺氧窒息而亡，所以他拍拍裤子起来，随便找个理由就想离开。

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他犹豫着，思索着，应该对这男孩做些什么，最后他决定抬手将赵贤修眼角的那点水渍抹去。赵贤修跟随着他的动作在他手心里几不可察地蹭蹭，然后眼睛里的光扑簌簌落下又腾升起来。

韩宰虎从身体最深处发出一声喟叹。

监狱里怎么会长出玫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