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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毛老满的垃圾场

『不要尖叫,做有用的事,不要尖叫。』

苏万在旁边胡撸着头发,他后颈位置的头发有一点长,上一次剪还是黑瞎子搭得手,电推子从后面直推两下,别的地方反而没怎么动,可谁想到,越是推过的地方长得越快,半个月的功夫便毛躁得和他这年龄应有的脾气又差不多。

黑瞎子闭着眼在休息,他睡眠很浅,这大概也是他们这一行的通病,只不过又没有张起灵那么夸张。黑瞎子以前也时常和苏万讲,张家的训练方式已经达到一种近乎妖魔的状态,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在短期之内被那种高效的休眠方式折磨崩溃。当然,张家向来也没有几个正常人。

夏季的天说热就热起来,屋内的空调温度并不低,但时间一久还是会像落霜一般从皮肤渗进冷意。

黑瞎子一直保持着一个睡姿,他的呼吸声很低,更多情况下是让人察觉不出他是在浅眠还是闭目养神。一开始苏万也分辨不出来,被吵醒的瞎子拿手边各种各样的东西百分百命中的多了,自然也就能知道瞎子到底是什么状态。

苏万享受过很多安静祥和的午后,上高中的时候偶尔犯懒,下午随便找个理由就翘课跑回家躺着。他那时一躺就是一下午,在他们家阳光最好的那片地方,什么也不想,仿佛一株正在生长的植物,只有阳光和水分是他的所需,而其余的只不过是平行在他的世界内,于他眼前一一掠过的来往行客。

但现在,他很清晰地认知到,这样的生活会在日后成为一种奢望。成长是一个学会抛弃的过程,不是必须放弃掉善意和柔软,而是在面临抉择时,能够果断地判断出最优的选项。这种优劣性的定义不仅仅是自身利益相关,更多的还有自己的意愿驱使。

黑瞎子说像吴邪这样的人是个特例,他想要所有人好,所以兜兜转转一大圈,把自己放进那个局里。他这样的人很少去做出选择,因为在他眼中,无论提供多少的选项,他都能从中找到必须去选择的理由。这是一个反向成长的过程,他在学着接受,接受全部的恶意和残酷。

苏万枕着手臂像沙发背靠过去,房间内很静,关着的窗隔绝掉街外轰鸣的喇叭,他莫名地突然一阵烦乱。

不静。

心不静。

苏万闭上眼,他很少皱眉,一来是他随父母心大,二是他向来不犯愁。和黎簇做朋友时他最明白这一点,跟黎簇比,他无论说什么都像无病呻吟,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于用金钱来衡量情绪。

“犯什么愁呢?”黑瞎子已经醒过来,也许是在苏万第一声叹气的时候,他还保持着躺的姿势,略微有一些鼻音。

“青春期焦虑综合征。”苏万胡扯一句,在瞎子问出这句话时他睁开眼,那里面没有一丝愁绪,亮澄得像是昨夜杯底里晃悠悠的一点光,“晚期,估摸是没救了。”

黑瞎子曲腿虚踹他一脚,苏万跳起来躲开,又蹦哒着说去给师父倒杯水。那小子心底的池洼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就是不知道装着的一杯三摇晃的究竟是什么。

黑瞎子坐起身活动活动手脚。

这一觉睡得人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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